
艾滋感染者:活在灰名单里的人
- 作者:张羽岐
- 来源:财健道
- 发布时间:2021-11-18 10:28
艾滋感染者:活在灰名单里的人
【概要描述】表面尊重,内心歧视;成文的规定里不允许歧视,不成文的潜规则里隐藏着灰名单。艾滋感染者渴望被社会真正的接纳,而不是游走于边缘。
- 作者:张羽岐
- 来源:财健道
- 发布时间:2021-11-18 10:28
如所有传染病患者一样,似乎自生病那天起,他们就被自动隔离至非正常人群之中并加以非议。尤其,与性传播挂钩的HIV病毒,更能引起无知者的恐慌,与恐慌者的歧视。
三个月前,《一条》采访了一位来自清华的HIV感染者,制作了关于他17年来没有工作、拾荒生活的视频,引发舆论热议。然而,视频当天就遭到删除封禁,因为通篇HIV相关信息及感染者生活实录都不够“正常”。于是,现在网络上对视频主人公的印象只余下艾滋病、滥交、纸醉金迷、道德败坏……
一些相关微博的热门评论写到,“我感觉得HIV基本上都是滥交”“我不歧视,但是我会打怵和他恋爱,万一自己被感染了呢?”“我怕死,我会保持距离”。和一位前医学生交流,我告诉她我要去实地去采访和了解HIV感染者,只有置身其中,才可能多一层共情。她迟疑了一下。我想,她可能是在思考还要不要让我进她家的大门,或者我进门前要消毒几次。
因此,笔者通过采访一些HIV感染者及医务工作者,试图从医患双方的视角去了解艾滋病,倾听“他们”与“他们”的心声,探索公众未知的角落。
“他们”- HIV感染者群像
阿亮感染已经六年了。从被对象感染开始,生活就脱离了原有的轨道,工作要重新来过,城市要重新选择,对现状无可奈何,但感染多年,心情也渐渐平复。这些年久病成医,和病友交流,观察社会的变化,阿亮说,“中国有9000万的乙肝病毒携带者,连他们都受到不平等的待遇,更何谈我们这种病人,歧视只会更严重”。
这几年他看病遇到各式各样的医务工作者,并不是说非黑即白,只不过当他说出,“我是感染者”时,每个人的表现各异,有工作在感染医院主任级别的非感染专科医生在他说出他是HIV感染者时,立即起身去洗手台,用酒精反复洗了五次手;也有在他询问HIV的药物是否与其他的药物冲突时,仔细的在医疗系统中查看两种之间是否具有互斥性,并仔细为他解答的医生。
对感染者来说,人生并非一体两面,医生也并非都带着神圣的光环,阿亮在访谈中也积极的给我科普面不同的问题时要如何解决,告诉我们这些局外人要多面的看待他们这些感染者,深渊在向后退,而他在抗争和自救,积极的适应现在的生活。
去年,小九成为了病友圈的成员之一,他站在公交上得知自己被感染了HIV,不断地和医生说,“我不可能是的”,而后崩溃大哭。即便心理的不安在无限的放大,但是没有确定之前仍然抱有一丝希望,但是真的确诊了,角色一时间难以转换,最后的心理防线被击碎,甚至于最开始小九就问医生,“如果我不吃药,还能活多久”。
安宇一直很注意安全防护,会定期去体检和检测,这一次他其实有所怀疑,但对方一直强调自己的部队身份,让安宇卸下担忧,可还是中招了。安宇生活的县城很小,他去疾控中心问,到底是谁骗了他,但疾控那边本着保密的原则只说,“我们大概知道是谁了,但是不能告诉你”,第一次阻断的时候他哭了,现在真的确诊了,他麻木了。
柏雷说,这是他唯一一次和要好的同学去酒吧,结果被一杯不知名的酒灌晕晕乎乎,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后面询问同学,他说,“他出去玩了,什么都不知道”。但实习的时候总感到不舒服,开始医生说就是扁桃体发炎,但后面淋巴肿大,去做了检测,才知道自己感染了HIV。一切就像噩梦,突然间不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是不是要断送了,也不知道该朝着什么方向走。
思斌一直都知道他选择这样一种生活方式,这种结果早晚会到来,但是当他真的面临身份从健康人向感染者转换的时候,他迟疑了。从确诊到现在两个月过去了,他还是不太能接受了感染的事实,他试图通过点击“不感兴趣”,脱离算法的控制,也尽量不与圈子里的人接触,因为不去触碰这件事情,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,远离了他们就像是远离了疾病。
护士佳佳告诉我,他们感染科重症监护室住着一位女性艾滋病患者,她被丈夫感染,丈夫偷偷吃药,病情稳定,而妻子并不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,最后病情恶化,家属也放弃了治疗。而这并非个例,根据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的最新数据,全球每周大约有5000名15-24岁的年轻女孩感染艾滋病病毒。同时有超过1/3的女性经历过亲密伴侣或非伴侣的暴力、性暴力。此外,在3770万的感染者中,有170万是0——14岁的儿童,即便感染率逐渐下降,也从不在少数。
责任编辑:亦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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